今年的秋天好像特別短,夏天才剛走不久,冬天的腳步已經來了。我喜歡被制約,喜歡看到誠品的聖誕卡片禮物展,喜歡每年喝到星巴克的太妃核果那堤就能感受到聖誕節的氣氛。
我熱愛這個節日,禮物、卡片、麋鹿、花圈……都讓我為所有美好的事物覺得感恩。
我記得一件很小很小的事。
有一年快到聖誕節的時候,媽媽跟我說,聖誕老公公想送我一份禮物,可是不知道我喜歡什麼,我說,我想要一件給芭比的新衣服。
聖誕夜那晚我有點緊張,怕芭比的新衣服會不會太小?會不會不好看?我睡得不太安穩,半夜醒來,發現襪子沒有在旁邊,趕緊跑去找爸爸媽媽,打開房間的時候看到他們正把衣服塞進聖誕襪……我當然知道了世上沒有聖誕老公公。
可是我很高興,心裡漲滿了幸福的小泡泡:原來我的爸爸媽媽,好愛我喔。禮物倒底是誰送的有什麼關係,愛我的人想給我驚喜,所以用這種方式送禮物。我的爸媽被發現的時候很鎮定,他們說,聖誕老公公今年太忙,所以叫爸爸媽媽幫忙裝禮物,不過既然被我發現了,那麼明年開始禮物就統一由爸媽發給小朋友。從那一年開始他們給我聖誕禮物,還是說聖誕老公公給的。我心裡覺得真好笑,這又不是長腿叔叔的故事。
可是長大了以後,我一年最期待的就是聖誕節,只要看到聖誕樹我就覺得很快樂。
孩子們小的時候,我還很愛講聖誕老公公的故事給他們聽:聖誕老公公住在遙遠的北極裡的一個小木屋,他年紀有點大了,走不太動,可是他很喜歡小朋友,所以他會請麋鹿載他到每個小朋友家裡送禮物,如果你是個很愛吃飯的小朋友,他會送你甜甜圈(聽到這裡阿哥就很努力的吃飯),如果你是個愛護弟弟的小朋友,他會送湯瑪士小火車給你,如果你是個很愛吃飯又很愛護弟弟的小朋友……
阿哥的眼睛都亮了起來:「會有甜甜圈跟小火車!」
我點點頭,「答對了。」
以為甜甜圈跟小火車就是最好的聖誕禮物的孩子,什麼時候會長大呢?
當媽媽的心情是這麼矛盾,我希望為他保留一些純真,又怕他太過天真,在盼望他們成熟與永遠幼稚之間難以抉擇。
孩子們開始瘋狂喜歡上超級英雄後,他們時常討論超級英雄,閃電俠有飛快的速度,蝙蝠俠有智慧,雷神索爾的雷神之鎚是全世界最厲害的武器……孩子們的故事太活靈活現了,而超級英雄的劇情有時候也太過暴力。我開始害怕他們分不清現實與幻想,有一天睡前唸書給孩子聽時,我問孩子們:「你覺得超級英雄是真的還是假的?」
阿哥點點頭說:「我知道是假的啊,媽媽。」
我們一邊看著書,我一邊問:「那..金剛狼是真的還是假的?」
他很成熟的說:「金剛狼也是假的,媽媽,電視裡的都是假的,爸爸已經跟我說過了。」
我又突然覺得有些愧疚。
我們翻開安徒生的小美人魚的繪本,那是阿哥最喜歡的一本安徒生故事,他對我有點神秘的說:「媽媽…我跟你說一件事,小美人魚是真的。」他用力的點頭。
孩子的小腦袋呀,真是奧妙的小東西。我笑了,問他:「那聖誕老公公是真的還是假的?」
「當然是真的,因為我有得到禮物啊。」
當有一天你的孩子問你這些問題時你會怎麼回答呢?
我已經想好了,當有一天我的孩子說:聖誕節很無聊,聖誕老公公是騙人的。
我會這樣回答他:
「當然有聖誕老公公呀,我是你永遠永遠的聖誕老公公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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